我认识汤米太妃的那一晚
身为一个警察,我在职业生涯中目睹过许多事物,许多很糟糕、恶心的事物。见证过那些画面不禁会让人思考人性到底有多么的邪恶。我看过很多事件,我永远无法忘却的画面,它们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好多年了。我看过人类所做过任何超乎你所能想像的残忍的事,但这些回忆之中只有一个让我至今仍耿耿于怀,那一次的事件让我好几晚都无法入眠。每当我回想那整起事故,我的胸口总会感到很沉闷,至今仍让我感到很恐惧。
我遇见汤米太妃的那一晚。
1987 年 7 月 24 日
「操,我们有一通来自 Tenner 街的 911 报案电话。」我的搭档,亨利(Henry),靠在驾驶座的车窗边说着,打开我的车门。
我手里端着两杯咖啡,弯腰坐在方向盘后方,我把另一杯咖啡递给他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「真棒啊,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可以有一个安宁的夜晚。那边有什么样的情况?」「接线员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打电话报案,说家里有家暴的情形。」亨利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喝着那热腾腾的咖啡。
「太棒了,我好爱介入吵架的情侣之间 。」我叹着气说我把咖啡放在杯架内,打开车顶的灯,驶离加油站,开上高速公路。我的手指紧张地敲打着方向盘,我们已经接过无数的案例了,但我每一次总会感到很紧绷。家暴代表其中一方失去了控制,失去控制的人行为无法预测,无法预测的人相当的危险。
几分钟后,亨利指着车窗外说:「Tenner 街在那。」「知道了。」我转着方向盘说着
那条路很暗又很安静,一栋又一栋矮小的屋子陈列在一块。我确认报案的地址后,停到一间有两层楼屋子的车道上。我看着周遭,试着看看附近有没有好奇的邻居。整条街一片死寂,完全没有人影。我走出车外,夜里温暖的风吹过我的脸颊,把我的帽子吹歪了些。亨利从隔壁座位里的后照镜里看了我一眼,看着我走着。
「我什么都没听到。」他低声地说着,看着那栋房屋的前院。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,但我们还看得出来里面灯火通明。
「也许他们看到警车的灯光后就没在吵架了。」我笑着说,走向前门。亨利跟着我一起走着。
「你先请吧?」亨利挥手示意我先走
「你还真是有礼貌呢。」我说着,举起手敲着门「哈罗,我们是警察。请开门!」我大声地说
我们等了一会,屋内有个脚步声,慢慢地迈向我们。接着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,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,是个男人的声音。
「请你打开门吧!」我又说了一次,在门上敲着又是一片寂静,接着我听到有人低声的谈话着
终于,有人把门打开了一点点
一个女人看到我们后脸红了起来
亨利摸着帽沿说着:「晚安,小姐。我们接到了一个家暴的报案可以请你开门吗?」「这里的一切都很好。」她低语着,她的双眼透过门缝看着我们「拜托离开我们吧,我们没事的。」
我一手放在门上,坚定地问:「可以让我们跟屋内的那位先生跟我们谈谈吗?」屋内传出一个冷酷的声音,似乎掌握着这一切。
「没事的玛莉(Mary),让他们进来吧。」
那女人颤抖着,舔着她的嘴唇,往后退一步打开了门。我们走进门后发现了她的不寻常之处。她的头发很凌乱,双颊通红,眉毛下冒着汗。
她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。
我跟亨利脱下我们的帽子,我微笑着试着让她感到安心些,她关上了门。
「晚安,警察先生们。」
我转身看着客厅,我的心跳暂时停了一下
有个男人坐在客厅中间的椅子上面对着我们,但他不像个男人。他的脸孔不太寻常,有点像外星人。他微笑着,露出那不像牙齿的牙齿,只有一抹白色的,毫无牙缝的东西在他口中。他的鼻子像是一颗突出的瘤,有一双相当亮的湛蓝双眼。他的皮肤相当的完美无瑕,相当的白净。他有一头短短的金发,穿着一件白色T恤,上头写着红色卡通字体的「Hi」
他让我想到娃娃,但又不太像
「看来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。」那男人动也不动的说着亨利看了我一眼,看来他也跟我一样被那男人的长相吓到了。他清了一下喉咙,往前走「我们接到一通报案电话,说这边有人在争论。我们只是来这边确保一切都没事,一切都很安宁。」
那男人露出一抹更大的微笑,「玛莉跟我有一些些意见不同之处。并不需要警察到这。」「请问您的名字是?」我问着,我突然感到全身的背脊发凉,像是有一根冰冷的手指摸过我的脊椎
「我的名字是汤米太妃。」
我把帽子戴回头上,「好的汤米,你是这位小姐的丈夫吗?」汤米举起他的拇指,慢慢地抚过他的嘴唇,他的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亨利举起眉毛问:「先生?」
「他不是我的丈夫。」我身后的女人低声地说着,我还以为我听错了。我转身看到了她,玛莉,站在楼梯边,一脸苍白。
亨利走向她,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问:「小姐? 你还好吗? 怎么了?」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她的双眼睁大着,露出血丝「拜托请把他赶出门。」我突然感到警戒心,我转向汤米,他早已站起身,就站在我的面前,脸上还挂着那抹微笑「她只是有点沮丧」他柔和的说着「她无意那么说的。」我看着亨利,他也跟我一样提高了戒心,这个怪异的男人,这情况,那女人眼里透露出的惊恐,这一切都不对劲。我全身感到一股寒意
「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?」那女人对着汤米怒吼着「先生,请你往后退。」我说着,一手放在枪套上。女儿? 是她打电话报案的吗?
汤米只是扬起他的眉毛。「往后退? 警察先生,我只是在配合你们办案而已。」他看着我身后的那个女人,玛莉「我只是想回归跟我家人的生活。」亨利把手放在汤米的胸膛,轻轻地把他推离我面前,「先生,我需要你先坐下,直到我们解决这一切。」
汤米,微笑着往后退了几步,但没有坐回去椅子上。他的双眼看着玛莉,他们之间看起来相当的紧绷。
「小姐玛莉对吗? 家里面有小孩吗?」我轻声地问着,站在她面前,试着不让汤米看着她
她看着我,双眼泛着泪。「他把她带上楼了」她捂着脸哭着。我的心跳加快着,看着亨利
「我去看看。」亨利说着,走过我身边
随着亨利走上楼梯,我转过头看着汤米,问他:「发生了什么事? 跟我说说吧。」汤米的双眼亮了起来「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」
「先生,你做了什么事?」我往前踏了一步,询问着汤米没有动作,「我做过了很多事呢警察先生。」亨利很快地跑上楼梯,我紧盯着汤米,试着观察他的反应。他只是露出微笑,盯着我看「屋里还有谁?」我问着玛莉,我背后的寒毛直立她只是继续地哭泣着,很明显地感到很沮丧,但终于开口说了:「我的丈夫我的女儿」
「我就是你的丈夫啊。」汤米笑着说,他耸耸肩,向我眨了眼。「当她沮丧的时候总会说些怪怪的话。你知道的,女人总是如此。」
突然间,玛莉握紧拳头,对着汤米大吼:「你对麦可做了什么? 莉莉在哪里?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?」
我被她突如其来地大吼吓了一大跳,心跳加速着,试着理解这一切。在我还来不及开口时,我听到亨利在楼上喊着
「我的天啊! 他妈的搞什么鬼啊? 他妈的这是什么情形?」我打开枪套,握着手枪。我感到又惊恐又困惑,我的头感到一阵晕眩。我看着汤米的笑脸,我慢慢地退到楼梯边
「亨利?! 发生了什么事?」
我的搭档走了出来,双眼睁得大大的,一脸惨白。他不停的颤抖着,不断的祷告着「亨利!」我大喊着,眼睛盯着汤米
亨利的双眼瞪得大大的,露出血丝,指着汤米说:「把他,把他戴上手铐!」接着他跑下楼梯,手还指着他「你这个变态!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? 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那么做?」亨利跑过我身边,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,他把汤米扑倒在地「你这个变态杀人魔!」他们在地板上滚动着,怒吼着,亨利试着把汤米制伏在地,汤米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,嘴唇在他那无瑕的脸孔上形成了一条线。
玛莉哭倒在地上,一脸惊恐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我把枪掏出来,指着我搭档跟汤米的方向。亨利把汤米压倒在地,膝盖抵着他的背,把他的手铐拿出来,铐在他的手腕上。
「你这个邪恶的混帐,你会死在牢里的。」亨利吐着口水。我走向前,把他拉起身,试着安抚他。
「亨利! 跟我说,发生了什么事?」
他咬着牙,闭紧双眼「他他那女儿已经死了。」汤米开始笑着「噢真是天大的误会啊。虽然看起来是那样,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她还活着。」汤米转过身看着我们「我很在乎那小女孩。我绝对不会杀她的。她只是因为打电话被我处罚罢了。」
亨利瞪大双眼说:「我的天啊」接着他大叫着跑上楼我感到一片混乱,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。我的枪指着汤米,看着玛莉蜷伏着身躯哭着。
「你的丈夫在哪?」我问着,试着理解一切「他妈的现在是什么情形?」玛莉只是前后的摇动着,她没有回应,我单膝跪在地,抓着她的肩膀,把她的头转向我「玛莉! 你的丈夫在哪?」
她泛着泪指着楼上,她颤抖着说着:「他他把他带到卧室里我想」接着她又继续哭着
我的嘴巴感到相当的干涸,试着不看那个在地面对着我笑的汤米突然间,亨利在楼上喊着:「快上来,我需要有人帮我把她带下楼,她还在呼吸! 快啊!」我看着汤米,确保他不会轻举妄动,跑上楼,我听到亨利似乎挣扎着,似乎移动些什么,突然间我看见了
我看着在主卧室角落里的那张床,四根床柱竖立着,那个丈夫被插在其中一根床柱上他的嘴被撕裂了,嘴唇贴在地面上,血流在地板上。那跟木制的柱子贯穿了他的喉咙,他全裸的身躯被吊挂在那,全身布满瘀青跟割伤。地板上都是粪便跟血迹,我往后退,试着大叫
他妈的,他妈的,他妈的…
我听到亨利在喊我的名字,但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,很想呕吐,但我发现我无法呼吸突然间,听见了一个高分贝的尖叫声
玛莉
我听见楼下有东西被拖在地板上走,接着玛莉的尖叫声消失了亨利试着呼叫急救人员,我感到一阵晕眩,靠着墙壁,试着不跌倒在地。我往下看,看着汤米原本的位置
他跟玛莉一起消失了
汤米被破坏的的手铐留在地面上
「我的天啊,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」我低语着接着屋内停电了
我听到亨利吓了一跳的声音,我的背靠着墙,试着听出汤米的行踪,我的心跳声相当的大声
「把灯打开啊!」亨利大叫着
我在一片漆黑中走着…接着我听见了
「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」
我走到了亨利跟那女孩在的那房间内,我跪在地上,呼喊着亨利突然间,一片灯光闪着我的双眼,我举起手遮挡灯光。亨利放下他的手电筒,他苍白的脸孔透露出惊恐
「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?」他怒吼着
我试着回答他,但当我看到在他怀里的那女孩时开不了口。她看起来还不满五岁。绳索在她身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无尽的绳结,她的双眼是阖上的,嘴巴被胶带封住。我注意到她的脸颊似乎鼓鼓的,像是里头塞满了东西。
我伸手把胶带撕下来,血液滴在我的手上。混杂着血液及唾液的东西从她的口中流出。
「我的天啊…」亨利低声地,颤抖着说
一堆又一堆尖锐的大头钉从她的口中掉落到地面上。我一脸惊恐地跟亨利队看着。亨利慢慢的,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入她的口中,把剩余的钉子取出,一脸作恶的把它们丢到地上。
「什么样的怪物会这么做?」我说
「那还不是最糟的事…」亨利说着,摇摇头接着说:「你仔细看。」他把她身上的那件小小的黄色裙子掀了一小部份起来,当我感受到冰冷的金属物体时,我全身都软了下来。
「搞什么…他怎么怎么会」我只能胡言乱语的说着,胸口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恨意亨利把她的裙子放了下来。「我想她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有办法复原。」刹那间,门后传来一个声响,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走上二楼。我举起我的手枪,亨利把他的手电筒关掉,靠着墙,惶恐的看着我。
「杀掉那混帐。」亨利低语着。
我站起身,握着枪的手心冒着汗,我靠着墙,望向那黑漆漆的走廊。
我听见楼梯口传出一个低语声
「有警察受伤罗,有警察受伤罗,嘻嘻嘻嘻嘻嘻嘻 …」我拉出挂在我腰带上的手电筒,放在手枪下缘,指向那声音的来源「动手!」亨利嘶吼着
我打开手电筒,心跳加速,准备开枪时,发现…没有人在那里。我到处扫视着周遭,看着任何一个阴影,但那走廊并没有人影。我舔了一下嘴唇,走了出去,手指放在板机上「你躲在哪里…」我自言自语的说着,背脊流着汗。我走下走廊,看着扶手下方。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静,鸦雀无声。
「支援人员快到了。」 亨利在我背后轻声的说,我转身走回那房间内。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该死的房子。
我把手电筒关掉,屈膝跪在亨利跟那小女孩身旁。他把她递到我怀里,我小心地抱着她,看着她泛着血的苍白脸孔。她看起来奄奄一息。泪水几乎从我眼中一涌而出,我紧紧的闭上双眼,摇着头。
「我懂」亨利说着,他嘶哑的声音说着:「你有看到他吗? 有看到玛莉吗? 他们跑到哪里去了?」
走廊的尽头传出了一个回应,从那死去的丈夫卧室里传出的「我很遗憾,她似乎发生了一场意外…」
我跟亨利都吓了一大跳,转头看着那片漆黑。一双闪亮的湛蓝双眼在走廊的尽头看着我们,像是钻石般闪烁的双眼。
「玛莉在试图走到地下室时从楼梯上跌了下去,摔断了她的脖子」汤米揶揄的说着:「我很遗憾,今晚的一切可能都成了一场灾难了。」在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前,亨利已经站起身,大吼着掏出他的手枪。他往前走了几步,往他开了三枪,他的双眼消失在一片漆黑中,我们还能听见那混帐在另一个房间内的嬉笑声「待在这。」亨利愤恨的说着。他走到走廊上,关上了卧室的门,流着我在一片漆黑之中,在那扇门关上之前,我看见了红色跟蓝色的灯闪着,是我们的支援,他们到了。
亨利急促的在走廊上走着,呼喊着汤米。当他走到在远处的那主卧室时,他的声音变得较为模糊不清了,接着是一片死寂,我秉持着呼吸,像是怕空气从我肺里逃出一样。
我静静地数着心跳声一二三…四…
亨利被用力地抛向我面前的房门,木屑喷洒了一地,他的头贯穿了那扇门,脸直接撞在墙上,我听见他脊椎断裂的声音。我惊慌失措的哭喊着,深深的吸着气,感到无尽的惶恐。
我需要逃离这…我需要逃离这…我需要逃离这…我紧紧的抱着那女孩,站了起来,汗水滴在衣领上,我咬着牙,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,听见汤米走下楼梯。
「有警察受伤罗,有警察受伤罗,嘻嘻嘻嘻嘻嘻…」我望向窗外,看到两名警察正走向前门。
当我还来不及呼喊他们时,汤米已经打开了前门,脸上带着一抹微笑「请问有什么问题吗,警察先生?」他若无其事的说着,他把门关上,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知道我的时间有限,我把那失去意识的女孩背在我的肩膀上,跑下楼。我已经听见外头传出了尖叫声
我跑进厨房,全身冒着冷汗的眨着眼,撞到了墙壁,我的肩膀很痛,但我只想找到出口就在那!
是一扇玻璃门!
我把那女孩抱在怀里,打开那扇门,走进一片漆黑,当我感受到那温暖的空气时松了一口气。我静静的把门关上,听见汤米又走进了屋内。我弯着身,走在屋子周遭,全身提高着警戒。
当我走到前院时,看见了那台警车
那两位警察的喉咙被撕裂开了,陈尸在车顶上
「天啊」恐惧感充斥着全身,我好想得到解脱
「赶快跑」我向自己说着「在他发现你之前快逃离这!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冲向我的警车,没几秒就推开了那车门,我把那女孩放进车内,紧张的看着身后。
确保她的安全无虑后,我跑到驾驶座,像是要把门拆下般地拉开车门,我跌进驾驶座,发动了引擎,当我倒完车,排档准备踩油门时,我看见了那扇前门被打开了。
我看到所有的前门都打开了
每一栋在 Tenner 街上的房子都是这样
我排到 D 档后把油门踩到底,轮胎发出了声响,疾驶在路上时我看到了汤米太妃从每一户家门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那令人作恶的微笑。
「我的天啊」我低声地说着,「他入侵了整个社区」我转过弯,驶离那恶梦,逃离那屠杀的场面远离汤米太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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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至今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。我每一天都想着我所目睹的那惊悚的画面。你要怎么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景象的人解释那一切? 你做不到吧,所以我也只能默默的忍受那痛苦的回忆。
在那次事件后汤米就消失无踪,当我把那女孩送进医院后,对着无线电一次又一次的大吼时,那社区完全的消失了。没错,消失了。
那怪物把那里所有的一切都烧至灰烬。
所有的房子,每一个人,整条街。几个小时后当我在那急诊室时听见他们这样跟我回报,我还记得我当时站在医院外,双手还沾着血迹,看着远处的那片火光。
我看着那地狱般的景象
但至少这一切并不完全都是悲惨的结局
在我那晚救出那女孩后,我还是有跟她保持联系。很庆幸的,她存活了下来,也在她的人生中找到了幸福。我不知道她是如何从那场恶梦中复原的,但她做到了。我偶尔会拜访她跟她的先生。
她真的是个很棒的人
我在几天前去拜访他们的时候,他们向我告知一个极佳的消息。
他们跟我说他们即将成为父母了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