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科幻悬疑故事《或者所有有牡蛎的海洋》,荣获1958年雨果奖!

2021.5.19 悬疑故事 492

作者:阿夫拉姆·戴维森

那个人走进 F & O 自行车店,奥斯卡热情地向他打了个招呼,然后他端详了一下这位穿正装戴着眼镜的中年来访者,他的额头上出现了褶皱,粗大的手打了个响指。

“哦,这个,我认得你,”他低声说。“那个,嗯,名字在我嘴边但我想不起来了,妈蛋……”奥斯卡身板很壮,有一头橙色的头发。

“啊,你肯定记得,”中年男人说。他的上装翻领处有一个雄狮的图案。“你曾经卖给我一辆女式自行车和附件,给我女儿的,想起来了?我想询问一下你搭档在调试的那辆红色法式赛车——”

奥斯卡的大手拍了一下收银台,抬起头看着上方。“沃特内先生!”沃特内提醒他。“噢,正是,老天,我怎么忘了?我们后来还在街对面喝了点啤酒呢。最近如何?沃特内先生?我记得你买的那辆车——英式的,对吗?你准是很满意,不然你早就找来了,哈!”

沃特内说那辆车很好,确实很好。然后他说:“我知道事情有些变化,你现在独自经营,你的搭档……”

奥斯卡眼光放低,撅了撅嘴,点了点头。“你听说了?对头,我现在单干,三个多月了。”


他们的合作关系三个月前结束,但是两人合不来已经很久了。福尔德喜好书籍,密纹唱片,和高水准的对话。而奥斯卡喜好啤酒,保龄球,还有女人。任何女人。任何时候。

自行车店在公园附近,向来野餐的游人出租自行车是一大笔业务。如果一个女子刚刚能称为女士,或还没有老到能称为老太婆,或者在这之间任意的年岁,而且单身,奥斯卡就会问:“你觉得这辆车如何?没问题吧?”

“嗯……差不多吧。”

奥斯卡会推上另一辆自行车,建议说:“那么,我就陪着你骑一小段路,这样我放心。我马上就回来,福尔德。”福尔德阴着脸点头。他知道奥斯卡不会马上回来。晚些时候,奥斯卡回来会说:“希望你在店里愉快,就像我在公园里一样。”

“一直留我一个人在店里。”福尔德不满地抱怨。

奥斯卡一听就怒了:“好,下次你去,我留在店里。看我是不是像你一样不满!”但是他知道,这个又高又瘦还肿眼泡的福尔德根本不会去。“学着点,”奥斯卡拍着胸脯,“像个男人。”

福尔德嘀咕说他已经够学够了。他偷偷瞄向自己的前臂,很粗,还有黑色的汗毛,但是他的上臂却又细又白。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这样,有的同学会嘲笑他,给他起外号“瘦鸟福尔德”。他们知道福尔德很不爽,但是他们依然这么做。他那时就在想,现在依然在想,为什么人们可以刻意地伤害那些无害的人?为什么?

他担忧着各种事情,一直如此。

“那些**——”他看着报纸摇着头。奥斯卡对他关于**的看法回以两个字。或者是关于死刑的。“噢,一个无辜的人要被处死了,真是可怕!”奥斯卡说这是流年不利。

“把那个车胎撬棍递给我。”奥斯卡说。

福尔德甚至对别人的琐事也很担忧。上一次有对夫妇进店里,带着一辆双人自行车还有一个婴儿坐位。他们就是想歇歇脚,然后那个女人决定给小孩换尿布,这时候一个安全别针坏了。

“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安全别针?”女人相当抓狂,四处摸索着。“总是找不到安全别针!”

福尔德发出了同情的声音,去看他能不能找到一些。但是,尽管他确定店里有一些,他却找不到。所以夫妇离开时,尿布的另一边打了一个很难看的结。

午餐时福尔德说起这件不幸的安全别针事件。奥斯卡咬了一口三明治,撕、扯、嚼、咽。福尔德喜欢尝试不同的三明治馅料,他喜欢奶油奶酪,橄榄,凤尾鱼和牛油果,混起来再加上一些蛋黄酱。但是奥斯卡总是吃同样的粉色午餐肉。

“有孩子就是麻烦,”福尔德咬着食物说,“不仅仅是旅行,还有养育他们。”

奥斯卡说,“有什么麻烦的,每个街区都有杂货店,就算你不认字,你最起码能认出它们。”

“杂货店?噢,你是说,买安全别针。”

“对头,安全别针。”

“但是……你知道……确实……每次你想用,你总是找不到安全别针。”

奥斯卡打开一听啤酒,喝了一大口。“啊哈,不过总是能找到一堆衣架。每个月都扔一堆,下个月衣柜里又有不少。你要是有空的话,发明个玩意,把衣架做成安全别针算了。”

福尔德不假思索地点头。“不过我有空的时候,我会去调试那辆法式赛车……”它很漂亮,轻便,重心低,敏捷,红得发亮。骑上它,你会觉得像鸟儿一样。但是福尔德知道他能把车调得更好。他向每个进店来的人展示,直到他的兴趣衰退了。

他当前的兴趣是自然,或者说,阅读自然书籍。有些小孩从公园里带来一些铁皮罐子,罐子里有蝾螈或者蟾蜍,他们骄傲地展示给福尔德。从那以后,红色赛车的调试就慢了下来,福尔德在空闲时间读起了自然历史书籍。

“拟态(模仿)!”他对奥斯卡喊,“多么了不起!”

奥斯卡从报纸上的保龄球比分里感兴趣地抬起头,“我前几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爱迪‧亚当姆斯,模仿玛丽莲‧梦露,啧啧,赞。”

福尔德怒了,摇摇头说,“不是那种模仿。我是说有的昆虫或者蜘蛛会模仿树叶或树枝的形态之类的,逃离鸟类或者其他昆虫或者蜘蛛的捕食。”

奥斯卡的大脸不相信地皱了一下:”你的意思是他们改变外形?你到底在说啥?“

”噢,是真的。不过有的时候拟态用来进攻,比如一种南非乌龟看起来像一块石头,小鱼游过来的时候就会被抓住。或者一种苏门答腊的蜘蛛,用背部仰卧的时候,看起来像一只下降的小鸟,这样能抓住蝴蝶。“


奥斯卡不相信地笑了,发出一阵难听的噪音。笑声停止,他重新回去看保龄比分。一只手插在兜里,离开了,在衣服下面的肥肉上挠了挠,然后拍着后腰的口袋。

”铅笔去哪儿了?“他低声说,站了起来,重重地走进办公室,打开抽屉。他的一声大喊把福尔德引进了这个小房间。

”什么事?“福尔德问道。

奥斯卡指着抽屉,“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说这里没有安全别针?看,这整个抽屉都是他妈的安全别针。”

福尔德盯着抽屉,抓着头,没底气地表示他确信他查看过这里……

一个低沉的女声从外面传来,“有人吗?”

奥斯卡立刻把办公桌和抽屉里的东西抛在脑后,回应道:“马上就来,”然后走了。福尔德慢慢跟在后面。

店里有个年轻姑娘,一个体型很大的年轻姑娘,小腿上肌肉健美,胸部很深。她从车座上向奥斯卡探出身子。奥斯卡啊哈地应答,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。“你看,前路有点远(“啊哈”),我需要一个扳手(“啊哈”)。我不该忘带工具。”

奥斯卡不停地回以“啊哈”,然后他说“马上修好”,尽管姑娘坚持要自己来修。他确实修好了车,虽然不能算是“马上”。他没有收费,而是尽可能的延长两人的交流。

“好了,谢谢你,”年轻女子说,“我要走了。”

“这辆车没问题吧?”

“非常好。谢谢——”

“这样吧,我就陪你骑一小段路,以——”

年轻姑娘的脸笑得像一朵花。“噢,你赶不上的,我的是一辆赛车!”

福尔德看到奥斯卡飘向角落里的眼光,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。他向前一步,但是那一声“不行”被搭档的大声回复淹没了,“我想这辆赛车能赶上你的!”

年轻姑娘笑的很欢快,说那就试试吧,然后离开了。奥斯卡无视了福尔德伸出的手,跳上那辆法式赛车就骑开了。福尔德站在门廊里,看着两个人的身体倾靠在车把上,消失在通往公园的路上。他慢慢走回店里。


奥斯卡回来的时候几乎是晚上了,浑身是汗,但是笑着。笑的很开心。“啊,多么可爱的人儿啊!”他喊着。他摇头晃脑,他吹着口哨,他手舞足蹈,像烧开的水壶一样发出各种噪音。“啧啧,多好的一个下午。”

“把车子还给我。”福尔德要求道。

奥斯卡说,行,没问题,就把车子给他,然后去洗澡了。福尔德看着车子,红色的镀珐琅罩上了一层灰,车身四处是泥点和干草叶,看起来被污染了,很破旧。他当初骑的时候,感觉像小鸟一样轻快……

奥斯卡洗好出来,浑身湿淋淋的,满面红光。他发出了一声不忿的叫声,跑上前来。

“站开”,福尔德说,挥舞一把刀子。他割开了轮胎,车座和座垫,一遍又一遍。

“你疯了?”奥斯卡吼道,“你脑抽了?福尔德,不,别这样,福尔德——”

福尔德砍断辐条,把它们压弯,扭曲。他拿起最重的锤子,把车架砸的看不出形状,一直砸到气喘不上来为止。

“你不仅疯了,”奥斯卡尖刻的说,“你还嫉妒的发狂。你可以下地狱去了。”他重重地走开了。

福尔德感觉浑身恶心而且僵硬,锁上店铺,慢慢走回家。他没心思读书,早早关灯上床。他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,听着夜晚的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,胡思乱想各种东西。

接下来几天他们没说话,除了工作需要以外。法式赛车的残骸放在店后面。差不多两个星期里,没有人想去店后面看到那堆东西。

一天早上福尔德来到店里,他的搭档给他打了招呼,而且在他来得及说话前开始晃他的脑袋。“你怎么做的,你怎么做的,福尔德?老天,做的真漂亮——我必须把他给你——不要再不高兴了哈,福尔德?”

福尔德拿开他的手。“好,好,但是你在说什么?”

奥斯卡领着他到店后面。红色赛车就在那里,完整无缺,没有一点污迹和或划痕,珐琅漆明亮如昔。福尔德惊讶地长大了嘴。他蹲下来开始检查。正是他的车子,他做的每个修改,每个加强,都在那里。

他慢慢站起身。“再生……”

“啥?说啥?”奥斯卡问道,接下来,“嘿,小子,你看起来苍白的很,你咋整的?一宿没睡?进来坐坐。我还是没弄明白你怎么做到的。”

在店里,福尔德坐下来。他舔舔嘴唇,说,“奥斯卡,听着——”

“啊?”

“奥斯卡,你知道什么是再生吗?不知道?那听我说,有的种类的蜥蜴,你抓住它们的尾巴,尾巴会断掉,它们会再长出来一条。如果一只龙虾断了一只鳌,它能再长出来一只。有的蠕虫,还有水螅和海星,你把他们切碎,每一个碎片都能长回原样。蝾螈能再生前肢,青蛙能长回来后腿。”

“别说笑,福尔德,但是,嗯,我是说,自然,很有趣。但是回到自行车来,你怎么把它修的这么好?”

“我压根没碰它,它再生了。像一只蝾螈,或者一只龙虾那样。”

奥斯卡考虑了一下,他低下头,翻眼看着福尔德。“好啊,那么,福尔德……你看……为什么那些烂车都没有那么做?”

“这不是一辆普通的车,我是说这不是一辆真自行车。”迎上奥斯卡的眼光,他吼道:“就是如此!”吼声让奥斯卡的态度从不明所以变为不可思议。他站起身说:“如你所说,假如那些虫子鳗鱼什么的鬼东西是对的,但是它们是活的,车又不是活物。”他低头看着福尔德,一脸胜利的表情。

福尔德晃着腿,看着脚说:“一颗晶体也不是活物,但是一颗晶体也能在合适的条件下再生。奥斯卡,去看看那些安全别针是否还在桌子里。去看看吧,奥斯卡?”他听到奥斯卡嘟囔着拉开桌子抽屉,四处搜寻,又重重地把它们推回原位,拖着脚回来。

“木有,”他说,“都没了,像那天那个女士说的那样,你说过,你想要安全别针的时候的时候总是找不到,它们消——福尔德?你在——”福尔德跳起来打开衣橱的门,又赶紧跳开,一大片一架散落出来。“就像你说的那样,”福尔德说,嘴扭曲着,“另一方面,总是有很多衣架。这里之前并没有衣架。”奥斯卡耸耸肩,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但是任何人都能进来,拿走别针留下来衣架。我能——但不是我干的。或许你也可以。也许——”他眯起眼,“也许你梦里爬起来做了这些。你最好去看医生,天啊,你看起来糟透了。”福尔德走回去坐下,手抱着头。“我感觉很糟,我很害怕,奥斯卡,怕着什么东西。”他大声地喘气,“我跟你说,像我以前解释的那样,在野外,有些东西模仿其他东西生活。树枝,树叶……像石头的蟾蜍。那么,假设有些……东西……生活在人类的地盘。城市,房屋。这些东西能够拟态……呃,人类地盘上的其他东西……”

“人类的地盘,我的天啊!”

“可能它们是另一种生命形式。可能它们从空气中的元素获取营养。你知道安全别针是什么,而那些其他的?奥斯卡,安全别针就好比蛹一样,然后他们,那个,孵化。成为幼虫。看起来和衣架一样。它们甚至摸起来像衣架,但是,它们不是。奥斯卡,它们不是,不是真的,不是真的,不……”

他开始捂住脸哭泣,奥斯卡看着他,摇摇头。

大约一分钟后,福尔德勉强控制住情绪。他抽着鼻子。“那些警察找到自行车,他们把自行车保管起来,等待车主来认领,然后我们在甩卖时候把它们买下,因为没有车主来,因为根本没有车主。同样的,那些小孩总是来卖自行车,他们说他们不过是找到了它们,他们确实是这样做的,因为这些车子根本不是在工厂里制造的。它们成长,成长。你把它们压碎扔掉,它们再生了。”

奥斯卡向着没人的角落甩甩头,“嚯,天啊,”他说。然后他对福尔德说:“你的意思是先是有一个安全别针,然后第二天,就有了一个衣架?”


福尔德说,“先有一个蛹,然后有了一只蛾子。先有一个鸡蛋,然后有了一只鸡。但是……这变化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让你看得到,而是在晚上,晚上你能听到这些变化。各种夜间的小噪音,奥斯卡——”

奥斯卡说,“那么为啥我们没有淹没在自行车堆里面?如果我每个衣架都能变成一辆自行车——”

但是福尔德也考虑到了这点。他解释说,如果每个鳕鱼卵,或者每个生出来的牡蛎都能长成熟,人就可以踩着所有这些鳕鱼或者牡蛎的背穿过海洋。很多都死了,很多都被掠食者吃掉了。自然需要最大量的繁衍,来确保有一个最低值能存活到成熟期。奥斯卡的问题是,那么,谁,呃,吃了这些,呃,衣架?

福尔德的视线穿过墙、建筑、公园、更多的墙,飘向远方。“你要有这样一个概念,我不是在说真的别针或者是衣架。我给那些东西起了个名字——‘虚假的朋友’,我这样称呼他们。在高中法语课上,我们被告知要小心那些看起来像英语的法语词,但是实际上它们是不同的。‘Faux amis’,他们这样称呼这些词。虚假的朋友。伪别针,伪衣架……谁捕食了它们?我没有确切答案,可能是伪吸尘器吧?”

他的搭档,双手一拍大腿,叫了一声。他说:“福尔德,福尔德,天啊。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?你说到牡蛎,但是你忘了它们是干啥用的。你忘了世上有两种人。合上你的书本,那些讲虫子的和法语的。到外面走走,交往,见识各种人。喝点小酒。你看这样吧,下次诺玛——那个骑赛车的小妞——下次她来这儿,你骑上这辆红色赛车,你去和她进树林去。我不介意。我想她也不介意。不会太介意。”

但是福尔德说不,“我再也不想碰这辆赛车了,我害怕它。”

听了这话,奥斯卡把他拉起来,抗议一般地拖着他去店后面,强迫他骑上这辆法国货。“这是你唯一克服恐惧的方法!”

福尔德开始骑,脸色苍白,摇摆不定。不一会他就摔在地上,打着滚乱扑腾,还尖叫。

奥斯卡把他从车边拽开。

“它把我扔了下来!”福尔德咆哮着,“它想杀了我!看,血!”

他的搭档说不过是一个小石头让他摔下来,是他自己吓自己。那些血?一条断裂的辐条擦破了他的脸。他坚持让福尔德再试一次,去克服恐惧。

但是福尔德变得歇斯底里,他大喊没有人可以幸免,说他需要警告人类。奥斯卡花了好久才让他安静下来,叫他回家睡觉。


当然,他没有跟沃特内说这些事。他仅仅提到他的搭档对自行车行当干烦了。

“你担忧,你想改变这个世界,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,”他说。“我总是说接受现实。如果你不能让逆你者亡,那就顺它而昌。”

沃特内说这正是他的处世哲学。他问从那之后情况如何。

“嗯,挺不错的。我订婚了,你知道。她名字叫诺玛。非常喜欢自行车。考虑这一切,事情一点都不坏。活更多了,是的,但是我完全能胜任所有的事情,所以……”

沃特内点头。他扫视整个店面。“我发现他们还在生产斜梁车,”他说,“有很多女人开始穿便裤了,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考虑到。”

奥斯卡说,“这个,我不知道。我比较喜欢这样子。你有没有想过自行车就像人一样?我是说,世上所有的机械设备里面,只有自行车分男女式。”

沃特内轻笑一声,说没错,他从来没这样想过。然后奥斯卡问沃特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——虽然他一直是受欢迎的。

“啊,我想看看你有什么好货。我儿子的生日要到了——”

奥斯卡故作深沉地点头。“这就有活干了,”他说,“别家你可找不到这些。本店特有。结合了法式赛车的优点和美国标准,就在此处生产。有三种型号——幼儿型,过渡型和普通型。很漂亮,不是吗?”

沃特内看到了那辆车,说,可能正好满足他的需求。“顺便问一下,”他说,“以前在这儿的那辆法式赛车哪去了?那辆红的?”

奥斯卡的脸抽动一下,然后恢复了无辜的表情,探过身子用胳膊肘敲了一下他的客户。“噢,那辆,老法国?我让他去配种了!”

他们笑个不停,后来他们又谈了一些事情,之后做成了交易。他们又去喝了几杯啤酒,又是一阵笑声。然后他们说可怜的福尔德真不走运。可怜的福尔德,竟然被一只衣架在衣橱里缠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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